2018年10月,纽约癌症研究所(CRI)公布了《全球肿瘤免疫治疗发展趋势》调查报告。报告显示,自2017年9月至2018年9月,肿瘤免疫治疗全球项目数增加67%,增长至3394项,其中,临床前药物增加97%,增长至2107个;临床阶段药物增长34%,增长至 1287个。靶点数增加50%,增长至417个。
数据来源:《全球肿瘤免疫治疗发展趋势》
有临床开发项目的企业与机构数增加42%,增长至665个。在临床项目数量15强榜单中,百时美施贵宝、新基和诺华位列前3,有4个科研机构榜单,其中3家是中国机构,分别为深圳市免疫基因治疗研究院、301医院和第三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肿瘤免疫治疗进入蓬勃发展阶段,生物药正在赶超化学药,成为创新药主力。生物药物研发CRO是生物创新药的支撑行业,在相当大 的程度上受益于后者的物种大爆炸。
国际国内,Lonza(龙沙)、BI(勃林格殷格翰)和药明生物等是毋庸置疑的生物药CRO/CDMO行业龙头。诚然,先行者们在本行业的垄断地位已经难以撼动。但垄断毕竟不是唯一,在生物药物爆发增长的时代,生物药物CRO的市场格局并非稳定,群雄并起,百花齐放。皓阳生物创始人李浩强在生物药物CRO浮沉多年,对这个行业的发展有着独到的见解。
以技术驱动规模,“皓阳速度”是慢下来
2010年,大学毕业的李浩强加入了一家生物药研发CRO公司。伴随着老东家从十几个人一路走到几千人的研发团队,他亲眼见证了“生物药研发的中国速度”。
过去的工作经历,让李浩强看到一个供求失衡的生物药研发CRO竞争格局,“行业呈现一超多强的局面,但是所有的‘强’加起来也敌不过位居第一的‘超’”然而,随着大型CRO/CDMO的业务管线不断向更上游的药物发现端延伸,CRO/CDMO板块兼顾国内外的外包服务需求之下,国内大量的需求已经难以满足。
李浩强从中看到了商机。2015年11月,李浩强创办了皓阳生物。次年5月,皓阳生物入驻东湖高新杭州生物医药产业园。2018年6月,皓阳生物受委托研发的第一个CRO项目:某创新抗体药物的临床试验申请获得了CDE受理;同年8月,该药物拿到临床试验批件;同年9月,皓阳生物完成A轮5000万元的融资,开始扩建新的3400平方研发实验室。
李浩强认为,在生物药物CRO/CDMO群雄并起的时代,各个CRO之间的竞争,既是生产规模的竞争,也是技术实力的竞争。CRO/CDMO的同业竞争,无不围绕技术能力和生产规模展开。生产规模方面,很多行业领军企业都建立起2000升反应器,跑到行业前列。
以技术驱动规模是皓阳生物的生存之道。在技术实力的打磨中,李浩强最看重经验积累,以抗体新药成药性分析和稳定细胞株构建、培养工艺开发为着力点。一方面,通过及时高效的项目交付,在客户中积累口碑;另一方面,与客户建立起长期合作关系,以此提高项目管理能力。此处所谓的项目管理能力,是将足够的人力和完善的技术体系匹配给项目的能力,“最重要的是在项目吸纳和团队扩张中找到平衡。”李浩强认为,进一步全面完善生物药物临床前药学研究能力正是皓阳生物目前亟需补充的短板。而只有在强化技术水平和服务能力的基础上,皓阳生物才能向更大生产规模发展。
李浩强拒绝没有经验的扩张,在李浩强看来,皓阳生物若能从10升到200升甚至2000升,必然是项目经验和客户口碑积累之下的水到渠成。
皓阳生物的创业团队很年轻,却经验丰富。CEO李浩强曾完成过近十个国内外项目的细胞株构建和工艺开发的工作,目前这些项目均已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副总经理戴明舒既有CRO工作经验,又有5年跨国制药企业抗体药物研发经验,对大分子抗体药物研究颇有见解。抗体-药物偶联经理林帅曾负责过国内为数不多的抗体-药物偶联项目的开发以及生产,当前该项目也已经在临床阶段。蛋白纯化、分析经理靳维维曾参与和完成数百个抗体、融合蛋白的表达和分析鉴定工作。
4个可以为技术而兴奋的人走到一起,他们的创业梦想中,自然充满对技术的执着。成立3年来,皓阳生物服务了数十家制药企业,其中既包括A股主板上市企业也包括港股的准上市公司,尽管他们还只拥有小试级别的实验设备。2018年9月,皓阳生物获得了5000万A轮融资,他们方才开始扩建新的研发实验室,李浩强告诉动脉网,到2019年6月,皓阳将具备同时为更多客户服务,跟完善的研发体系。
另一方面,随着越来越多的大型药企出于成本与收益的衡量,将新药研发CMC外包,跑步入局的生物技术公司根本无暇扩充新药研发力量,生物药CRO供不应求。
从药企内部研发中挤出的市场份额
生物CRO与药企内部研发部门的工作性质有诸多重合。在大型制药公司,如恒瑞、安进等,其研发部门配置完整,具备从新药开发到工艺开发的全流程能力。CRO从内部研发部门分得的市场份额,实际上来源于大型制药企业药物研发流程的规范化分工。
对于制药企业而言,专利无疑是生命线。目前,内部研发部门逐步将工作聚焦于早期药物发现,他们通过调研或者与科研机构交流,找到潜力靶点,并进行新药上市价值分析。此后,CRO开始介入,完成成药性分析、工艺开发甚至商业化生产等专利价值较低的环节。
此外,由国内大部分制药公司及国外小型制药公司无力构建内部CMC条线而外流的研发和生产需求,则是CRO逐鹿的另一个市场。因此,每一个生物CRO都面临来自两个方面的竞争,一方面是制药公司内部的研发部门,另一方面是同业。
皓阳生物目前为客户提供的药物研发服务始于成药性分析,终于小试工艺开发。成药性分析是介于新药分子筛选与CMC阶段之间的衔接步骤,是对新药分子进行筛选和评估的过程。
皓阳生物的核心技术围绕早期的稳定细胞株构建和工艺开发,覆盖分子构建、稳定细胞株筛选、细胞培养工艺开发、蛋白纯化及工艺开发、抗体偶联药物工艺开发及生物分析方法开发等生物药物开发流程,建成高表达稳定细胞株筛选平台和抗体偶联药物工艺开发平台。
据李浩强介绍,皓阳生物现有技术人员39人,以项目组的形式开展工作。每个项目组配置3~4人,围绕成药性分析和细胞株构建分别完成不同的环节。项目组会根据生物药研发的特点,灵活推进技术进度,严格控制项目质量。
李浩强认为,生物药领域没有纯粹的CMO,取而代之应该是CDMO。CMO往往基于技术转做生产,生物药技术转移的挑战和难度非常大,需要囊括上下游的经验丰富的研发人员,很细致地把每一个环节过一遍。
从早期的细胞培养到小试,再到中试,最后到商业化量产,每个环节都存在很高的技术壁垒。“从药物发现,到实现2000升或者更大规模的生产,每个点都要紧密衔接,否则极易失败。”李浩强对生物制药的挑战深有体会。
生物药已经走过试错阶段
2013年左右,生物类似药进入黄金时期。然而,彼时国内很多原本做化学药的公司以做化学仿制药的思路来做生物类似药。
一方面,生物类似药成本远高于化学仿制药。在国内,一款生物类似药从研发到上市平均花费为5~8亿,每个阶段都面临沉重的成本负担。
另一方面,生物类似药的研发难度远超化学仿制药。生物药的结构远比化学药复杂得多,设法在CMC阶段做到与原研药相似,制备工艺上极具挑战性。
双重压力之下,很多制药企业都半途而废了。而市场端,尽管生物药具有副作用更小的优势,但单价高,所以对国内的患者还有一个教育的过程。
李浩强指出,早前,制药企业蜂拥生物类似药,每款重量级抗体药物的临床试验批件在20-30个,但真正开展临床试验的只有约1/10的企业,而完成临床试验者更是寥寥。而做生物创新药的成本则比生物类似药更高出几个量级。“所以,至今留在生物药领域的都是有实力的药企。”李浩强认为,大浪淘沙对生物药的发展恰是好事。
度过了试错阶段的生物药行业,或将迎来创新药的黄金发展时期。而药明生物的成功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正外部效应,让越来越多的资本将CRO看做优质标的。资本的入局,必将推动CRO更快速成长。
李浩强坦言,CRO/CDMO的丰厚利润都集中在更下游的环节,“皓阳生物当然要扩张,但扩张之前一定要苦练好内功,确保核心技术处于行业领先地位,能够服务好每一位客户和合作伙伴,招募更多有经验的志同道合的科研人员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不会把市场地位作为经营目标。”
生物CRO群雄逐鹿的时代,谁将定义新的市场格局,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