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人”虽然是昨天曝出，但早在今年三月就已开始，至今为止被挖的知乎大V数量已经超300人。

具体的签约形式是：大V们需签三年合同，在悟空问答上的每个答案按100、200、300、500不同档位来给钱，一个月最低10篇，最高24篇，每篇回答不低于500字，且须有配图；部分特别头部的大V的签约价单独协议。

对此，知乎和头条方面都给出了回应：

氢媒工场粗略一算，一个大V理想情况下，每月最高可分成2400、4800、7200、12000不等（个别头部大V的价格可能更高）。

总体来看，头条一年最多可能要为这些知乎大V支付近2000万的工资。这个数字恰好也是头条挖走（原）快手一哥、喊麦主播MC天佑所支付的转会费。

准确来说，创作内容、分享经验、分析观点或是表达见解（以下统称“提供内容”），与直播喊麦这种特定的娱乐表演形式，有着两点本质的区别：

拥有141万关注者的知乎大V张佳玮在知乎上曾写下这样一段话：“（不少知乎大V）许多话，在其他网站懒得说，在知乎就容易说出来——某些提问和回答是火刀火石，容易激发你的叙述欲。这是许多人乐意留在知乎的原因。在激发火焰这一点上，知乎做得很棒。”

而在今日头条和悟空问答上，其一，这种“激发火焰”的氛围短时间难以形成，其二，知乎与头条的用户有着较大的差距，知乎上的大V与用户主要分布在国内的一线城市，而根据2016年上半年今日头条算数中心的数据，一线城市的头条用户只有15.4%，二线以下城市用户高达84.6%，这与快手的粉丝基本吻合。

再加上直播平台差异化较小、转移门槛较低等因素，头条花2000万挖“快手一哥”天佑的做法，是明智的；但同样花2000万挖300位知乎大V的举动，恐怕不是一个好主意。

面对着大量的诸如“仔猪喂多一点就拉稀是怎么回事？”、“湿气重的人脸上会有什么信号？”、“给慈禧提供人奶的奶妈下场是怎么样的？”之类的问题，这些知乎大V可能要翻白眼，竖中指了。在这样的问题下，提供的内容质量会高到哪去？

被悟空问答“挖去”的知乎大V陈语岚就表示，自己连着两个月“连下限也没完成”，因为“悟空问答的气氛太反智”。而在知乎上，陈语岚已回答了252个问题，拥有近7万关注者。

拥有36万关注者的知乎大V chenqin则认为，在知乎上，答主之间相互辩论、一决高下才是问答社区的乐趣所在，“在头条（悟空问答），就算在同一个回答下，两个大v都在答题，回答了完全相反观点，也更像是自说自话，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头条大v拿出另一个头条大v的答案一条条反驳，交锋的。连相反的观点都不相互交流，大家自说自话，全凭赞同数排序，这样的问答社区就有点无聊。”他在知乎上写道。

对于问答社区的答主而言，钱并非主要驱动力，对于大多数答主甚至不能算是驱动力，这就是大量知乎大V不愿离开的理由，也可能成为“被挖”的知乎大V应付了事的理由。

什么才是答主的驱动力？克莱·舍基在《认知盈余》一书中给出了答案：“人们真正感兴趣的领域是如此之广阔，广阔到疯狂的地步。数字网络让分享变得廉价，让全世界的人都成为潜在的参与者。想要分享的动机才是驱动力...”

换而言之，提供内容对他们而言更接近爱好，而非工作。头条的钱，他们想不想挣，是他们的自由。既然是自由，而又缺少内驱力，自然有类似陈语岚之类的大V无法完成头条的任务。

而直播喊麦则简单赤裸地多，它的基因决定了它从被发明的那一刻，就是人气、礼物、打赏去的，因此每一位主播不论在任何平台，都会全力以赴。

综上，一向表现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的今日头条，这次可能犯了一个错误：问答社区的内容提供，绝非用钱就能快速砸出300台“发电机”，知乎所拥有的讨论氛围、内容格调、社区给人的身份认同感，都是无法砸钱复刻的独有属性。

“同事们希望我多谈情怀，但我还是要和大家聊聊钱”，张一鸣的一句名言，被“只谈情怀不谈钱”的大量不从的知乎大V用一个冷眼彻底驳倒。他可能高估了这300多位大V的内容生产动力。